意写作班了。”
“这么说你现在想当作家啰。”他的语气太刻薄,近乎讥讽,无论如何都对她不公平。
他本该说声恭喜,祝她好运就得了,只是佩妮拉这么多年来一直很不顺,老是在基督教派与课程之间跳来跳去,一事无成,如今又再次改变方向,实在让他感到筋疲力尽。
“我好像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喜悦。”
“抱歉,佩妮拉,我今天的状况有点不好。”
“你的状况什么时候好过?”
“我只是觉得以目前的大环境看来,写作恐怕不是好的选择。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路。”
“我不会像你那样写一些无聊的新闻。”
“那你打算写些什么?”
“我要投入真的写作。”
他也没问什么叫真的写作,就说:“那好。你钱够用吗?”
“我在韦恩咖啡馆打工。”
“今晚要不要过来吃饭,我们可以谈谈?”
“爸,我没时间。只是跟你说一声。”她说完便挂断电话,尽管他试着正面看待她的热忱,却只是让心情更糟。他抄捷径穿越玛利亚广场和霍恩斯路,回到贝尔曼路的公寓。
有种好像刚刚离开的感觉。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,像是失业了,即将展开新生活,到时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,不用再拼命工作。有那么一刹那,他想把房子打扫干净,因为杂志、书和衣服丢得到处都是。后来还是改变主意,从冰箱拿出两瓶比尔森啤酒,坐到客厅的沙发上,更清醒地把一切事情想透彻,尽量以体内有一点点啤酒时最清醒的状态思考。
接下来该怎么办?
他完全没概念,最令人担忧的是他无心战斗,反而异常认命,就好像《千禧年》正慢慢溜出他的兴趣范围。也该做点新鲜事了,不是吗?他自问道。随即想起凯莎·欧克丝丹,她是个相当迷人的人,他们偶尔会相约一块喝几杯。欧克丝丹是瑞典电视台《特派调查》节目的制作人,已经试图延揽他多年。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,也不管她如何郑重其事地保证全力支持、绝不干涉,他都不为所动。《千禧年》一直都是他的家、他的灵魂。可是现在……也许他应该抓住机会,也许“特派调查”的工作能让他重燃热情。
手机响了,他一度感到高兴,并暗自发誓:无论是爱莉卡还是佩妮拉,他都会心平气和认真倾听。结果都不是,未显示来电号码,因此他带着戒心接起。
“是麦可·布隆维斯特吗?”对方声音听起来很年轻。
“我是。”他说。
“你有时间谈谈吗?”
“可能有,如果你能自我介绍一下。”
“我叫李纳斯·布兰岱。”
“好,李纳斯,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?”
“我要爆料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如果你肯移驾到对街的‘主教牧徽’酒吧跟我碰面,我就告诉你。”
布隆维斯特恼火了,不只因为那专横的口吻,还因为自己的地盘受到侵犯。
“在电话上说也一样。”
“这种事不应该在开放的线路上讨论。”
“我怎么觉得跟你说话很累呢,李纳斯?”
“可能是你今天过得不顺。”
“我今天的确过得很不顺,你说对了。”
“你看吧。到主教酒吧来,我请你喝杯啤酒,顺便告诉你一件惊人的事。”
布隆维斯特只想回呛一声:“别指使我!”但不知为何,或许是因为现在除了坐在顶楼公寓思索未来之外,没其他的事可做,所以他回答说:“我可以自己付钱。不过好吧,我去。”
“明智的决定。”
“但李纳斯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你要是拉拉杂杂跟我说一堆疯狂的阴谋论,像是猫王没死啦、你知道射杀首相帕尔梅的凶手是谁啦之类的,我马上就掉头回家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李纳斯说。
第三章 十一月二十日
艾德温·尼丹姆(有时被称为艾德老大)不是美国境内酬劳最高的安全技术人员,却可能是最顶尖的。他在南波士顿区和多彻斯特区一带长大,父亲是个超级窝囊废、烂酒鬼,平时在港口打打零工,但经常喝酒喝得不见踪影,酒后闹事进看守所或医院的情形也屡见不鲜。但他去喝酒作乐却是家人最快活的时候,算是给大家一点喘息的空间。每当艾德的父亲勉为其难地待在家里,就会把老婆打得遍体鳞伤。有时候艾德的妈妈会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好几个小时,甚至好几天,边哭边发抖,听说她才四十六岁就因为内出血去世。艾德的姐姐也染上了毒瘾,对此谁都不会感到讶异。至于不久之后剩余的家人随时可能面临无家可归的命运,也就更不会令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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